本帖最后由 摩托车GO 于 2014-4-14 15:23 编辑
第五篇 西弗吉尼亚
老同志帮我筹划了一下,然后我自己跑了个360公里的小环线一日游,到隔壁的西弗吉尼亚和弗吉尼亚交界的地区逛了逛。一共跑了8个小时,带中途拍照、休息。 美国的乡村公路真是名不虚传,路又好,车又少,路边风景有英格兰湖区的悠远宁静。这趟小跑,让我回忆起我在婺源的美妙骑行,也充分领略到费正清在半个多世纪前的著述中想引导读者注意的中美之间明显的外在差异:中国东部的乡村,每一寸土地都精耕细作,每一寸土地都有人为的痕迹。那风格的确是差别太大了。 西弗吉尼亚那部分,有美国摩迷宣称那是美国最好也最不为人知的路线之一。其实我感觉平平,倒是维吉尼亚境内的42号路,沿途很美。前三张照片都是我在42号公路上所见。
在这样的地方,碰到喜欢摩托的农家就太正常了。可惜车主不在,否则一定要讨教一番!
西弗吉尼亚,是这次跑的第四个州。
西弗吉尼亚以山多著称,不过在我看来,多不足观。不过山间的路则另当别论,动不动就是几公里长的大漫破,骑车还是很带劲的!
好笑的是,他也应朋友的邀请到国内短时间发展过,给国内企业开发软件,结果他的尖端技术碰到一个水土不服的问题,对他开发的系统,一些国内有兴趣的老板特别关心的问题是:它能不能帮我做两套帐?它能不能规定权限,规定谁能看什么,谁不能看什么?他听了这些话,立即明白他在祖国是混不下去的,还是回去建设美国省事儿。
我同学也在IT行业就业,所属的公司也做**合同。 因为没有孩子,他们的生活和我其他那些同学、老乡完全不同。举个例子,那些有孩子的同学、老乡,一到周末,就完全变成出租车司机,他们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表:某时某刻,送老大到某处学钢琴;某时某刻,送老二打冰球;学完钢琴,打排球;打完冰球,上中文学校……各个地方离得都挺远,接完送,送完接,接完老大接老二,弄不好还要伺候老三老四,当爹当妈的要真是出租车司机,跑完一个周末都能发财。 这对丁克的日子完全两码事:周六上午,先两口子一起去打高尔夫球。打完球回家,洗澡,简单吃点,看电视、小睡,睡起来,老公还要去跑步,因为他准备十月份参加海军陆战队主办的马拉松比赛。 我的同学业余还唱歌,不是在卡拉OK瞎唱,而是拜了专业的师傅,认真训练过的。她给了我一张她在录音棚里录的她唱的歌的碟,我听了,觉得相当不错,完全不像她的声音。她在华府也有些名头,每年华府春晚,人家打破头上节目,她只用等人家来求。她唱的歌,不少是红歌。可惜前些时她不在重庆,否则她可能会一举成名,取代我们老乡宋祖英。 说起来,唱红歌她也是老资格了。我们读小学的时候,她是***思想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八零后以后的年轻人,大概已不熟悉这个组织和名称了。六七十年代,没有私人机构教歌舞、教乐器,没有歌厅舞厅,没有电视,没有因特网,有乐器的人家也不多,实际上,有钢琴的学校的不多。想学唱歌跳舞玩儿乐器,没地方学,除非碰巧你父母懂。只有一个小群人有这个特权,他们就是各个学校、机关、厂矿、部队的***两冲发动机电喷系统思想文艺宣传队。从名称你可以看得出,他们跳舞唱歌不是为了文艺,而是为了宣传***思想,专管唱红歌跳红舞的。他们是个业余组织,但是,其实整个社会的娱乐业都归他们独占,你可以想像,那是个多风光的组织。一个学校就那么二三十号人有份,所以必须要五官端正(当时对“漂亮”的官方说法)、品学兼优、嗓子尖、还得有拉二胡、手风琴、吹口琴之类的特长才行。不像西莱同志火的时候,唱个红歌还要威逼利诱才干。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优秀的少先队、***思想文艺宣传队队员,竟投靠了美帝。我那个住在耶鲁旁边的同班同学,原先也是文艺宣传队的,也投敌了。按老话讲就是“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结果把我这样不三不四的人留下来建设祖国。这让我想起红歌唱得最凶的时候听说的一个笑话。到处都唱,监狱也不例外,结果那帮准备把牢底坐穿的家伙最爱唱的歌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是星期日上午九点半了,两口子还在睡觉呢,害我自己亲自找东西吃。
我正在写东西,有人来敲门,打开一看,几个小朋友问你要买柠檬水吗?看样子是邻居家的孩子。我问那个小姑娘:“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在为什么公益项目筹资、我很激动地盼着给美国小雷锋拍照留念呢,结果那小姑娘说:“我们想挣点钱。”他们所谓的柠檬水,我估计就是柠檬粉兑冰水,卖美金七毛五一杯。
这是美国的重商主义给我上的一课:即使富裕人家的孩子,也不怕他沾上“铜臭”。
第七篇 记者见线人的地方
到华盛顿加拿大大使馆办签证,顺便来了个我的个人专题游。
我坐地铁橙色线,到罗斯林站下来。罗斯林是个繁华的商业区,就在波托马克河边,高楼林立,市面热闹,在中国也有很庞大的饭店连锁的万豪、凯悦、假日都在这儿有店。看写字楼上的字,德勤会计师行也有办公室在这儿。看来,大公司不少。它正好在弗吉尼亚地界内,过了河就是华盛顿特区,五角大楼就在两站以外的地方。
出站以后看看附近的路名和大楼门牌号,觉得离我要找的一个大楼的停车场非常近。但是我找了半个小时以后仍然没找到,问了几个人也不得要领。正大惑不解、怀疑是不是改地名了呢,看到一个停车楼的看门人,进去问了他,跟他一说路名、门牌号,他立刻就知道它在哪儿,非常明确地指示我行走路线。
原来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我以为北纳什街1401号应该在1400号隔壁,其实单号在街对过。
当然很近,就在5分钟路以外。
我要找的是和北纳什街相交的威尔逊大道1820号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它在北纳什街上有一个入口。
那是一个地下三层(也许四层)的停车场,我到一层一层往下走,走了三层,大致看了看,发现它没什么看头,和国内的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没什么两样。停了很多车,看车牌都是华盛顿特区所在的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的,有些车牌一看就是退伍军人定制的车牌。有一个车牌的车主我断定他以前是海军航空兵。
看完停车场,我坐电梯来到一层。出电梯就看到电梯间旁边墙上有一块指示牌,标明这个大楼里的各个机构的名称和房间号。我看了看,很多是军事单位。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美国**防止和应对性侵的机构。
我掏出相机拍指示牌的时候,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过来问话:
“你为什么要拍这个?”
“你是谁?”我看他穿得像个普通上班族。
“我在这里上班。”
“你不是保安吧?”
“不是。有人在拍**大楼里的指示牌,让人生疑。”
“这是公开信息吧?”
“是。这么说吧,我有点好奇。”
“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在这栋大楼里。”我看他态度有所转变,也就跟他说了实话。“你知道吗?在水门事件发生期间,你们地下的停车场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伍德沃德和深喉接头的地方。”
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深喉是谁,这个蠢货,跟我岁数差不多。不过这不奇怪,事情发生已经整整四十年了,来接头的一方——深喉,联邦调查局的副局长马克.费尔特——都已经去世了。
这个地点是马克.费尔特指定的。他住在弗吉尼亚,伍德沃德住在华盛顿市区,我猜这里大概位置居中吧。伍德沃德坐出租车大概十几分钟就能过来。
他们一般是在夜里两点接头。
1972年10月10日,《华盛顿邮报》在头版头条刊出新闻:《联邦调查局发现白宫助手破坏民主党人竞选活动》,点了白宫的名。
负责跟踪报道水门事件的是两名年轻记者:鲍勃.伍德沃德和卡尔.伯恩斯坦。拥有马克.费尔特这个线人的是伍德沃德,水门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才30岁,到报社工作不到一年,在这个一言九鼎的美国舆论重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一年级新生,周薪165美金,主要工作是跟踪夜间发生的治安事件——那是个没人喜欢的苦差。他干得很带劲,上完夜班不算,还老白天加班,结果报社的工会投诉他,说他没有请示就擅自加班。也许是天道酬勤吧,水门案落到他手里:它发生在夜间,最初警察还以为是入室行窃的刑案。
正是在《邮报》投出那颗重磅炸弹的头天夜里,伍德沃德和马克.费尔特在这个车库见了面,马克.费尔特非常明确地告诉伍德沃德尼克松的高级幕僚和此事有染:白宫插手了。
伍德沃德在回忆这个事件的书《秘密线人》里回忆了这次会面时的情景:
“这个地方让人感到恐怖、孤独,只有很少的几辆车停在我们所在的这一层。”
到1974年8月8日尼克松辞职以前,《邮报》的大部分同事,不觉得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报道的事情是真的,他们很多人觉得这两个臭小子会把视公信力为生命的《邮报》毁掉。这当然和尼克松的班子的极力掩盖和诋毁有关。
尼克松辞职那天晚上,《邮报》很多记者、编辑都失眠了:他们没想到事情是真的,更没想到总统会因为两个小记者的报道而辞职。
[size=0.83em][color=rgb(153, 153, 153) !important]2013-1-11 22:00 上传
伍德沃德应该是从这个入口进入车库和深喉接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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