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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那山,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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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8 22: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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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山在那里

山总是在那里,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天山山脉南坡地处塔里木盆地南缘,因为常年受季风的影响,降雨量很小,冬季也很少落雪。无缘走近它的人,也只能从山顶雪帽的大小来判断、感知它四季的变化。

生命的喜悦,很多时候是来自于对未知的探求,神奇的渴望,本源的溯求与回归。而正是大山赋与了我们这样情怀与机会。

                 攀登者

已经习惯与徙步与穿越,即便是会遇到很多的新奇的景,愉快的人与事,但它似乎已经成为意料之中的事。虽然依然爱,但一切都需要有更进一步的探求与认知。

曾经读过不少登山者的作品,包括前些日子张海迪的新作<<绝顶>>(summit),然而“登山”一词对与我们来说,依然是那样遥远。虽然这山就在我们眼前。 

艾山,我们的队长。曾是职业登山运动员,有近十年的攀登经验。对于“登山”一词的理解,更准确意义上说是一种科学与理性,它不但要求攀登者具备最基本的身体、心理素质、责任感,地理地质气象知识的掌握,以及经验的不可获缺,更重要是登山者对自然的热爱,对山的理解与交流。

多年职业生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塑造与浸染着一个热爱大山的人。山的博大、伟岸、肃穆与宽容,河流的灵秀与细腻,植被生灵的朴素与坦荡,本体民族的幽默与乐观。举首投足间,可让人感受到力量、坚实与信任。

                 攀登、下撤

要登山就准备破产吧。登山无疑是项高消费的的运动,但它绝不是贵族运动。任何一项运动,其不本质不可回避的就是它的科学性,规律的掌握,是对基本的尊重与目标实现的前提。

对于我们这喜欢户外走动的人,虽然也走过一些路,但是对自身身体机能、运动学的原理,并没有科学的认识,实实在在是个菜鸟。专业好处在于它的精细与严谨。“如果你喜欢走路或运动,应当首先学会爱护自己”。攀登与下降,采用不同的姿势、方式,往往走起来会更省力、轻松自如,肌肉也不易拉伤,伤害到自己。也正因为时间的合理安排,上升速度的控制,大部分队员在上升到4100营地的时,并没有明显地高山反应症状。

结绳、结组上升与下降,无疑增强了活动的安全系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体能分配上,上山只能花4/10的力,而且6/10要留在下山用。而且在登山过程中,除雪崩、风暴自然灾害外,90%的山难都是发生在下撤过程中。分析起原因一是登顶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掉以轻心;二是登顶上消耗体能过大,下降过程一些技术做不到位导致事故发生。因此,活动中艾山队长不断的在强调,登顶不是成功,能把你们每个安全带到山下坐上车才是成功。

登山更多是一种心态,是比耐力而不是速度。


                   高度

到达4100营地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挂在西边。扎起帐篷,取雪融水做饭。环顾四周,山峦绵延起伏,苍苍莽莽,冷厉的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空气似乎也变的透明了,蓝蓝的天让人忘了是天上还是人间。

冲顶的过程,孤寂的只听到风声与自己的心跳。攀登在巨大的冰碛石间,抬头望到的只是那一片刺目的蓝。罡烈的风,晶莹的泪珠闪落下来,雄鹰已经在脚下飞翔。心的呼唤,上苍的祈福,你能听得到吗?

横看成岭侧成峰,不同的角度欣赏到它的美,悬冰川,雪帽扣顶,蓝幕下它是多么美啊!这样的诱惑谁能抗拒?那么多少攀登者为此而永远长眠在那里。

山是有欺骗性的,4500m的达板上,看上去并不是最高点,因为鞍部往上又是一个更高点,只是已不属同一山系。简简单单,牧民堆起的一个不大的玛尼堆,花岗岩的硬朗铿锵有声,拾起一块叠放上去。每一个与山灵朝夕的民族,总会以这样简洁的方式完成与自然、上苍的交流。

回到营地,高原的阳光把帐篷里晒的热热的,躺在里面听队友们的闲聊、烧水冲茶,呆呆望着红通通帐篷顶随着风的带动而恍恍惚惚。实在无聊,拿出书来。一本很喜欢的书法布尔的<<昆虫记>>,这位被喻为昆虫荷马的伟大科学家,以诗人的情怀,哲学家的思考,文学家朴素的写作,记录、阐释着微观世界生命历程的波澜状阔。

                 植被与生灵

山的南坡,因为降水的稀少,植被种类不多。而且即使是有,也都是艰难求生,青灰色的叶子从岩缝里挣扎而出,布满砺石的陡峭山坡上,依然可见它们的身影。当然,最多能见到的就是老鸹蒜了,不但多而且还可以食用。第一晚扎营的时候就尝到了老鸹蒜炒鸡蛋,味道还真不错,跟家葱的味道差不多。

能见到开花的植物还是挺稀奇,下山的时候,看到不多的几丛马兰花,蓝蓝莹莹,散开荒坡上,是那样轻灵而动人。想起小时候,每到五月底,它漫山遍野开的那样绚烂。

一路上不时能看到北山羊角、头骨,以及巨大的盘羊角。此次真是无缘,大白天一只也没看到,只有那晚月华如水的山顶,听队友们说它曾半夜光临了营地,早上起来在帐篷周围还看到了脚印。这是多么聪明、灵巧的动物啊,再陡的峭壁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高山鸦,浑身漆黑真跟乌鸦长的差不多,不过叫声可好听多了,清亮叫声在山谷回荡,给空寂的大山凭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队长说,这种鸦在海拔7000m的地方都能看到。当年博峰下白水**尸体找到的时候,裸露在衣服以外的地方,都被它啄食掉了。

                 烧火的丫头

因为燃料与取水估计不足,第四天下撤的时候,已经缺水。加之柳青姐下山的时候又扭伤了腿,队友轮流抬换,体力消耗大有些脱水了。我和郭、王新、翁欢、任大哥,就赶在前面忙着下撤找水烧开水。南坡没什么灌木,王新用石头垒了炉子,我们去捡干牛粪。火燃了起来,冒着烟,牛粪火慢,终于浇开了一锅水冲奶茶等队友们下来喝。

等待的过程,望着清洌河水,焦渴的心也平静下来。几日的尘垢,忍不住终于洗了个脸,洗完后还有点后悔。多好的防晒霜啊!精神了许多,轮岗俺和郭坐在火炉旁,郭说这是多好的差使啊,多暖和啊。变了天,但愿不要下雨啊!

青烟冉冉,在风中飘散开。火红的火塘,坐在旁边真是暖暖的。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以及现有的一些民族对于火塘有特别的禁忌,以及产生过拜火教。水意味着生命,而火意则意味着温暖。而对于那些生活在寒冷地区的民族,火的意义也许比水还要重要。

                   趣事

第一天下午在羊圈扎营后,时候还早安排攀岩练习。可能是新奇吧,郭焦急的在等待。太阳落了下去,因为有风山里一下冷了起了,穿了羽绒服依然在打颤。第一个尝试了下降后,郭依然兴志未尽,缠着艾山要来第二次。都在练下降,上面没了安全带,郭一时情急,对着下面的郭亮大哥就喊了声:“郭大哥,快把下面的安全套给我拿上来”。(因为安全带确实是从两腿下穿过系在腰部的,用套字也没错)一时间,队友们都哄笑不已。 “哎呀,妈妈呀,我可也别说错了”不由在心里嘀咕,后来真是得了暂时性语言障碍,说前要想上两秒钟“安全--带“。

说起上次艾山带队上山,任大哥的爱人也参加了。下山后,任大嫂回仰望顶峰,两腿打颤,不由念叨道出:“哪个卖勾子,把我骗那么高!!”

白痴问题源于大脑缺养。从水闸出发回来已晚上十点多,漆黑旷野里,只依稀看到远方一两处亮灯的地方。一轮桔红色的月亮好不容易从乌云中露出脸了。这时不知谁说了句:“那是东还是西啊?”“月亮是西升东落,还东升西落啊?”“月亮好象正好和太阳相反吧!”艾山队长闻之,真是要**了。

                   归途

野旷天低树,星垂平野阔。暗夜潜行,风声鹤唳。多少次,静默的车厢里偶见闪烁的目光,疲倦身影升腾在心中温暖的情谊。我们这样相伴走过。

想起,水闸回望来时路时,登顶的山上已经落雪。“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倾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莽莽接昆仑”。

山永远那里。


发表于 2004-6-18 23: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国有多大,天山,有一天我会去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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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6 23:35: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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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 09: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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